灒山

傷痛文學愛好者。
vb同名。

【准奎】吞咽春日氟西汀

*脑洞速打 *伪现背

*ooc 勿上升



春天是精神病高发的季节。


崔然竣盯住眼前崔杋圭背对他那跨大步而翻飞的衬衣角如是想,大概吧,不然不会吵这么凶的。崔杋圭则在重重甩上房门的那一刻第三百零八次决定从首尔迁回大邱。他这次得一个人走。


崔然竣坐在沙发垂头抽完一整根爱喜,水果味的香烟。十七岁生日那天的杋圭举着烧到底的烟屁股蹦蹦跳跳跑过来说,看啊哥哥我这次没有被呛到。崔然竣把他右手握拳捏住的蓝白打火机抽出来,眼睛笑得眯成涨潮的汉江两岸,“啊这个,是女士香烟呢。”崔杋圭那双总是清纯无辜而晶亮的眼睛暗下去,小声说:“这是秀彬给我的。”后来就再也没点过下一根烟。所有牌子的。反而是他,抽Aura草莓上瘾了。


崔杋圭其实不幼稚,却又一直长不大,比如现在。顶着被热汗熏痛的眼睛蹲在衣柜前收拾行李,赌气地咬紧了下唇不肯叫眼泪流出来,套着已经浸湿后背的纯白毛线针织开衫等崔然竣走到不开灯的阴仄小房间来抱他。但是没有,因为他前天晚上才拽着枕头逼哥哥讲,对、我们杋圭长大了。大人耍脾气就不会有人哄了。这很烦人。


崔然竣的后脖颈要僵了,抬眸看到时钟从三点走到三点半。他叹了声气站起来,缄默着走到床边去。崔杋圭的行李箱从驼色围巾堆到马克杯,满得快盖不上。他想说,笨蛋不要再叠那件衣服了,都拆开又折回来四次了。开口却问:杋圭热不热。我好热哦。崔杋圭这下真的要哭了,他抬手努力揉搓两下眼角,浮红的眼皮像舞台妆打光。崔然竣又不讲话了。他想,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笨蛋。


哥哥很懂怎么让人疯掉。或者说,哥真会给他留面子。听得懂所有话外音也依旧笑得像个纯良小孩,全然包容他的拿粗挟细,对于他的活泼也好、取闹也罢,统统照单全收。崔杋圭费劲拉上行李箱时想,哪错了,哥哥给了他四分的爱,连秀彬都只能有两分。但是他不想然竣哥爱秀彬。到首尔塌陷消失的那天都不想。


所以他毅然决然地出走了。


首尔在下雨。春日首尔多半不下雨。崔杋圭今天第三次生气了——他没有带伞。他回过头,没等到崔然竣追出来,雨已经不怜惜的开始下起来了。南韩的雨天有蒸散感,干热的空气一下被搅成泞湿的泥雾。什么嘛、倒霉透了。在白球鞋溅上泥浆的时候崔杋圭被迫暂时放弃了这单人单行的“私奔”,转而妥协地闷头狂奔进雨雾,预备学青春偶像剧浇一场狼狈回程雨。


跑到第五步就撞上了坠着圆戒的项链。


崔杋圭细密的眼睫淋满了湿珠。那双眼睛抬起来的时候,崔然竣知道自己这次还是输给他了,目光从杋圭眉骨描摹到下巴,这张脸准能叫他心软一辈子。他把手里的方格子薄外套披到崔杋圭肩膀上,“到了大邱,”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记得要给我写信。”崔杋圭埋在他颈窝哭出来,哭得一抽一抽说对不起,我不该和哥吵架的,对不起……


崔然竣抚过他后颈一颗颗凸起似念珠的脊骨,能听见他哭得胸腔一起一跳后吞咽唾液的声音。他常常是吵闹的,可是他真的爱他。就算两小时前吵架那会杋圭把饭盒水瓶都掀倒在练习室地板上,脾气很坏,他知道,他还是好爱他。崔然竣觉得他一定是比杋圭以为、自己以为、周围以为的更爱崔杋圭。杋圭在他撑的雨伞下泣不成声,他很心痛。


崔然竣就着滂沱下隔伞柄的对视,第一天认识那样与自己形容崔杋圭。是看起来像生玫瑰色西瓜瓤的下唇,是进食时兔咀磨动鼓起来的腮帮,是众生相里最遥远而最漂亮的瞳仁。像雪岳山,像首尔塔,像火山灰崩落的济州岛。他的心脏砰砰跳,是的,和第一天没差,他一辈子都会像初次见面一样爱他。


“那就不去大邱了好不好,”崔然竣低头吻到崔杋圭的侧颧,“在下雨,大邱是盆地,会摇晃成洗衣机的…”杋圭站直了,他知道这是哭够了。“好,我不去了。”手指还撑在他锁骨下泛蓝的青血管,撑出来红印。


上次玩游戏,有人半开玩笑问崔杋圭想不想做队长,他当然是不想,那太考验人了,而且崔秀彬做得相当完美了。没说出口的是,他同样的不希望然竣哥是队长。崔杋圭突然感觉自己又要哽噎了。秀彬毕竟在爱全部人,秀彬也把博爱分给他,但是他永远不要然竣哥一样的去博爱。哥哥不是队长,哥哥分的是私爱,他不想只要四分。崔杋圭渴望霸占崔然竣整份的且私有的爱。


“哥也不要再去抱秀彬好不好,我会乖、会聪明起来。然竣啊,你不要爱秀彬了吧……”


他在话音里木然了四秒钟。杋圭说错了。杋圭很乖才对,而且不会再有人比杋圭还要乖了。不乖变乖会痛,幸好杋圭一直是乖的。

 

崔然竣此刻就差要笑出来了,原来还有这样憋闷的小笨蛋,他抱一下秀彬就要生气得一言不发离家出走。他是绝不能这么说,杋圭很难过的在等他回应。崔然竣将那震颤得像蝶翼散鳞粉样的肩胛骨搂紧,下巴阖住崔杋圭的肩膀,“怎么办,杋圭呐,我更加爱你了。”笨着也没有不好,笨蛋会更爱笨蛋。是真理。


“杋圭,爱只能有一个对不对。不会是秀彬。” 他喜欢崔杋圭由呆愣到惊慌失措的样子。崔然竣以为他们会没有结果呢,杋圭总是让他意外。


崔杋圭不想再用发傻垂怜自己了,在球鞋面几乎溅满泥水痕前也终于发觉面对面躲在一只直径不到一米的伞下不管相拥或者对立都很傻。一时间欲聋欲哑。可是他和哥哥现在恋爱了,梦寐以求的。


于是他牵住那只撑伞的手,崔然竣的手,往回路走。


崔杋圭想,春天果然是精神病高发的季节,不然他才不会纠结哥哥有没有爱他。不过好在,他已经找到他的氟西汀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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